“为何……”宋嘉行顿了一下，看沈萝月满脸羞红，要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。
“还望……还望宋公子能收下。”沈萝月揪着裙角，还是不敢看宋嘉言。
一阵风吹来，她的发丝飘起来，发簪上坠着的流苏也叮当作响。沈萝月抬手把碎发别到耳后，偷偷看了一眼宋嘉言，正对上他的目光，沈萝月觉得心跳都停了一下。
他们身后是宋府的马车，挡着其他人的视线。只是他们不知道，背后就躲着韩缇和采茶。
“夫人，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？”采茶听了一会儿，好像两人也没有说什么话。虽说吧这两个孩子说话是得盯着点，可是听人墙角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韩缇一脸严肃地打断她：“嘘！别被发现了。”这俩孩子真叫人着急，沈萝月害羞不好意思就算了，宋嘉言怎么也不敢说呀。
看着他们僵持多时一点进展都没有，韩缇便让采茶跑到远处朝他们喊：“快点，要准备出发了！”
两人齐齐转头，见东西已经都放得差不多了，沈萝月心里开始着急。
听到远处宋嘉行在招呼大家上船，沈萝月终于鼓起勇气，猛地抬起头，微闭着眼说道：“宋公子，能不能，请你……”
“能。”宋嘉言打断她的话，要说也是他说，不能叫女孩子先开口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，我能。去了湖州，我绝对不会和别的姑娘走得近，你放心。还有，沈小姐能不能，等我几年？”虽然说了一大堆话，宋嘉言还是感觉自己什么都没说。
但是沈萝月听懂了。
这时候两个人都比较害羞，况且也是第一次互道心意，不知道直接说出来是否合适。
“好。”听到宋嘉言的话，沈萝月欣喜万分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宋嘉言，看起来可爱极了。
宋嘉言抬手到她颊边，顿了一下，然后揉了揉她的发顶。
“那就等我回来，去府上提亲。”
韩缇差点把采茶晃得晕了。这是她能看的吗？表白虽然简单但是有用啊！总算迈出实质性的一步了，真是可歌可泣，可喜可贺啊！
“走了！”宋嘉行在船上朝这边招手。
大家都收拾好了准备出发，沈萝月便道：“那你快去吧，不要让大家等太久。”
宋嘉言点点头，脸上扬起大大的笑容，对着沈萝月拜了一下，然后朝岸边跑去。风吹起他的衣角，长发随着他走动而飘荡，今天天气很明朗，心情也是。
等宋嘉言走远了，韩缇才从马车后面绕过来。沈萝月痴痴看着宋嘉言的背影，久久不能回神。
“咳咳。”韩缇朝前走了一步，沈萝月转头，连忙行礼：“宋夫人。”
“都说好了？”韩缇一脸兴奋。
沈萝月羞涩笑着，很小声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韩缇喜笑颜开，“记得常写信给我，我们都会很想你的。”她朝沈萝月眨眨眼，沈萝月欣喜点头。
“那我就走了，你呢，就每天安心在京城待着，会有机会见面的。每天都过得高兴一点。”韩缇帮沈萝月把颊边的碎发拢到耳后，带着采茶上了船。
沈萝月站在岸边，看着宋家的船渐行渐远。那帆上写着的“宋”字，也逐渐变得看不清了。码头上依旧人来人往，韩梁梁家的人也都回去了，沈萝月还在岸边站着。
“小姐，时候不早了，回府吧。”梦菊在旁边劝道。
“你知道，什么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吗？”沈萝月看着忙忙碌碌的船家，招揽生意的小二，还有商家搬卸货物的工人。
“小姐，这是好事。”梦菊虽然不懂沈萝月现在的心思，但是总归和宋嘉言两情相悦，这已经是京城很多姑娘梦寐以求的事情了。
“是啊，这是好事。”沈萝月转身，把外衫拢了拢，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这边沈萝月主仆二人回了家，宋家众人此刻都在船头站着，看着江里的水，十分兴奋。
宋清恒已经进船舱去休息了，到湖州之前，他不用每天都早起上早朝，也不用批公文，正好趁此机会游览一下景色。
最开心的还数宋家两个小姑娘了，她们是头一次出远门，又是头一次坐船出远门，当然是很高兴的。她们唧唧喳喳的扶着船帮，一边看着江上往来的船只。
一艘画舫从他们旁边经过，上面站着的都是长安城的贵公子们。眼尖的宋熙琼一眼就看到船上有哥哥们的至交好友，指着画舫喊起来：“那不是奉贤哥哥吗？”
宋熙瑶看过去，可不，章奉贤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立于船头，身边还有其他的几位好友，都是宋家兄弟那个诗社里面的人。
姑娘们的喊声把宋嘉言喊了出来，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：“声音这么大，怎么了？”出来才看到那艘画舫，眼前也是一亮。
“奉贤兄！”他跑到边上，冲着那边招手。
章奉贤几人都注意着宋家船上，见宋嘉言出来，都高兴地喊：“嘉言，我们是来送别的！”
两艘船靠近，几个少年从画舫上跳上了他们的船。
“你们上来了，该不会是想和我们一起去湖州吧？”宋嘉言打趣道。
“无碍。”章奉贤挥挥手，“我们看过了，此去湖州必然会经过新会镇，我们已经安排好让画舫上的船工把船停在那里等我们。到时候你们家的船在那里停一会，我们下去就是了。”
“好。”宋嘉言当即就带着少年们进去谈话了。
韩缇看了一会儿风景，觉得有点不舒服，就进舱睡觉去了。
这次他们出来没有带太多仆从，每个房里就带了两个侍女和小厮，万春堂没有小厮，韩缇就把听月带上了。其余的侍女大都发卖了，只留了五六个留在老宅看房子。
除此之外还有赵管家和几位嬷嬷，厨子跟着给他们做饭，陛下还赐了几个侍卫跟着，因为近来水路上不太安生。
船工站在船尾望着天，天色渐沉，乌云开始聚集。
“要变天了。”他嘟囔了一句，转身钻进船舱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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