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姨娘不敢怠慢，立刻上前说道，“五年前，我在洛阳一处小城，找到了当年给夫人坐胎的大夫，扣了他的儿子才逼问出，当时韩氏明明怀胎五月，却让大夫帮着隐瞒，说怀了三个月，还说是因为怀了双生胎才显得肚子大，还在生产的时候用一只剥了皮的死猫说是男胎死了。”
“这么说来，韩氏所谓的早产是早有预谋，细细算来，应该是与我母亲同时怀孕。丞相当时可是远在荆楚之地防治疫情，这才与母亲有了我。看来了我们的柳家二小姐，可能是个野种啊！怪不得眉眼这般好看，没有一处随父亲。”
“怀了双生子，巫蛊之术道士之言，坐实了我母亲的罪名，然后……”柳晚柒歪头没再说下去，周身气息骤冷，肖姨娘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，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
“这么多年，肖姨娘不会只查到这些吧！”
肖姨娘咬了咬唇，继续道，“当年夫人院中丫鬟奴仆包括护院总计十四人，我事后派人去了乱葬岗查看，发现尸体并非被人杖杀，而是被人用剑杀死。虽说是十三具尸体，但是其中有一具尸首很奇怪，比其他尸体腐烂的更严重，脸也被人用石头砸烂了。虽然身上套的是护院的衣服，但脚上却是漏了脚趾的布鞋，我猜测应该是个冻死在街边的乞丐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，当年我娘院子里的人，有可能还活着一个。”眸子微眯，声音有些喑哑。
“妾身也是这么认为的，可天启国如此之大，找个人如同大海捞针，我也只能作罢。”肖姨娘语带惋惜，“这些年韩氏把持中匮，将夫人的嫁妆挪为私用，夫人死了，她便立刻上位，在夫人的死中获利最大的便是她，妾身觉得，韩氏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。”
“多谢肖姨娘相告，我母亲的死我自会查明。”柳晚柒心中触动虽大，但面色还是一贯的风轻云淡，“告诉我这些莘秘，肖姨娘是想要得到什么？或者换个说法，肖姨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？”
“我……”柳晚柒的问题太过直白，让原本准备一肚子忠心要表达的肖姨娘愣在当场。
“若是没有，那我这便告辞，不耽误肖姨娘看账本了。”柳晚柒站起身，施了一礼，算是谢过，准备出房门，却见肖姨娘扑通一声，跪了下来。
柳晚柒站定，抬手抚着衣袖，淡然开口，“不必行此大礼，既是有事相求，我若能办到，自会应允。”
“妾身想求大小姐，为五小姐谋一份好姻缘。”肖姨娘眸中微微含泪，“劳烦大小姐，能否帮妾身找一找妾身的父亲。这是妾身父亲当年留给母亲的信物。”
说着，从怀中掏出了一块青碧色的玉珏，交到了柳晚柒的手上。
玉珏触手微凉，柳晚柒轻轻摩挲这表面，玉珏的缺口处有些磨损，材质应不是极好，不过也可以看出，这玉珏是用于射箭的，因为长时间的将玦套戴在拇指上钩弦，才能造成这般磨损。
继续摸了摸，柳晚柒动作凝滞，看磨损的角度，应该是个左撇子造成的。
“我知道了，人我会帮你找，关于五小姐的姻缘，能力所及之处，我必会护着她，也不会让父亲或是韩氏，逼她嫁给她不愿嫁之人。至于她的选择，看她造化。”这是她能做的最大范围的承诺了，淡淡唤着门外的白茶，低声吩咐，“扶我回去。”
“主子，这事儿你怎么能答应她，万一五小姐要嫁给宁王殿下可怎么办？”白茶急得直跺脚，小姐就算再聪明，但也没沾染过深宅争斗，可别被肖姨娘框了才好。
“就算她想嫁给宁王又怎样？能不能让她嫁进宁王府是我的本事，嫁入宁王府之后，能不能活下来，就要看五小姐的造化了。”
白茶了然，仍是有些担心，也不知为何，总觉得肖姨娘在算计小姐什么，可又一时看不出来。
“小姐，我总觉得肖姨娘的话里话外透着古怪，说不定有什么阴谋，你可要小心些才是。”白茶搀扶着柳晚柒朝灵犀院走去，压低声音提醒道。
“是啊，连你都看得出来古怪，我身在局中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。”柳晚柒稳了稳心神，“她说的事情应该是真的，不过她的目的却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。你去告诉宁王，让他派人查一查肖姨娘口里说的那个活着的护院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你亲自去一趟洛阳，查一查她口里的那个大夫，若是可以，把人给我带回来，我要亲自审。”
“是，奴婢这就回去收拾行李，去一趟洛阳。”白茶点头应下。
回了灵犀院，柳晚柒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，让清欢守着。打起十二分精神，听了听房内的动静，确定有两个极弱的呼吸声，柳晚柒这才放下心来，淡淡开口。“破军，黑切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空气中不知从哪里飘来应答声，只觉衣袂翻飞的破空声，两道人影便跪倒在她的脚下。
“破军，你去柳荣桓的卧室取几根他的头发，黑切，你去柳熙若的屋子里，不……去把韩氏那几个子女的头发都分别给我取来。”柳晚柒开口吩咐道。
黑切和破军奇怪的对视了一眼，闪身消失在屋内。
检验柳熙若是不是柳荣桓亲生很简单，做个DNA比对就出来了。反正她空间里有PCR扩增仪，检测DNA不要太容易，她倒要看看，韩氏给柳荣桓戴了几顶绿帽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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