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去查了另一起案件。”杰勒德欢快地低声说，眼睛盯着书桌上已经打好的报告。布鲁诺走进来之后，杰勒德看也没看他一眼。“盖伊·海恩斯第一任妻子的谋杀事件。还未侦破。”
“是的，我知道。”
“我认为你对此事了解不少。现在都告诉我吧。”杰勒德坐定。
布鲁诺看得出来，自周一取得《柏拉图》那本书以来，杰勒德便顺藤摸瓜仔细调查此事了。“无可奉告，”布鲁诺说，“没人知道。是吧？”
“你觉得呢？你跟盖伊谈过不少此事吧！”
“没怎么谈，根本没提过。干吗要谈这个？”
“因为你对谋杀案很感兴趣。”
“我对谋杀案很感兴趣，你什么意思？”
“噢，算了吧，查尔斯，就算你不告诉我，我也从你父亲那里了解了很多！”杰勒德说，带着很不耐烦的语气。
布鲁诺伸手拿烟，又停了下来。“我跟他说过这起案子，”他谦恭平静地说，“他对此一无所知。他当时甚至还不很了解他太太。”
“依你看是谁杀的？你想过这一切可能是海恩斯先生安排的吗？或许你对他如何杀了她而后又安然脱身之事感兴趣吧？”杰勒德两手揽在头后，背靠着椅子，恢复了轻松姿态，就好像他们在谈论当天的好天气。
“我当然认为这一切不是他安排的，”布鲁诺回答，“你似乎还不知道你说的这个人的才干[22]。”
“唯一值得考虑的是口径[23]，就是枪的口径，查尔斯。”杰勒德拿起电话，“因为你可能是第一个告诉我的人。——请让海恩斯先生进来，好吗？”
布鲁诺吓了一跳，杰勒德看在眼里。杰勒德默默地看着他，走廊上盖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他早就料到杰勒德会来这一招，布鲁诺心想。那又如何？那又怎么样？那又有什么关系？
盖伊看上去紧张不安，布鲁诺心想，但他一贯的紧张和匆忙掩饰了这一点。他先问候杰勒德，又朝布鲁诺点点头。
杰勒德请他坐在他仅剩的一个直背椅上。“我请您来这里，海恩斯先生，只是想问您一个很简单的问题。大部分时间查尔斯都跟您谈些什么？”杰勒德抽出一支烟递给盖伊，那包烟肯定是陈货，布鲁诺想，盖伊接住了。
布鲁诺看到盖伊眉头紧锁，神情恼怒。“他常和我谈帕米拉俱乐部的事。”盖伊回答。
“还有别的吗？”
盖伊看看布鲁诺。布鲁诺托着腮帮子，咬着指甲，动作颇为随意，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。“还真说不上来。”盖伊回答。
“谈过您妻子被杀之事吗？”
“谈过。”
“关于此事，他是怎么说的？”杰勒德的语气温和，“我是指您妻子被杀之事。”
盖伊感到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。他又瞥了一眼布鲁诺，任何人都可能会这么一瞥，他心想，任何人在谈论被忽略的第三方时都可能会这样。“他常问我知不知道是谁干的。”
“那您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您喜欢查尔斯吗？”杰勒德胖胖的手指不协调地微微颤抖了一下，开始把玩案头吸墨纸上的火柴盒。
盖伊想起布鲁诺的手指，在列车上也把玩火柴盒，又把它丢在牛排上。“是，我喜欢他。”盖伊困惑地答道。
“您不觉得他烦吗？他不是纠缠过您好多次吗？”
“我不觉得。”盖伊说。
“他去参加您的婚礼时，您觉得他烦吗？”
“不觉得。”
“查尔斯告诉过您他恨他父亲吗？”
“是的，他告诉过我。”
“他告诉过您他想杀他父亲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他用一种实事求是的语气答道。
杰勒德从书桌抽屉里取出棕色纸包好的书。“查尔斯打算寄还给您的书在这里。抱歉，现在我不能让您拿回去，因为我可能需要。查尔斯手上怎么正好有您的书呢？”
“他跟我说是在列车上发现的。”盖伊注视着杰勒德懒洋洋的、神秘莫测的笑容。那天晚上杰勒德登门拜访时，也面带着这一笑容，但与现在不一样。这笑容是故意的，令人极为讨厌。这笑容是一种职业武器。盖伊心想，日复一日地面对这样的笑容，不知会是什么滋味。他下意识地看了布鲁诺一眼。
“你们在列车上没见过面？”杰勒德的视线从盖伊身上转向了布鲁诺。
“没见过。”盖伊说。
“我已经跟到查尔斯车厢给你们送餐的服务生谈过了。”
盖伊紧盯着杰勒德，心想，这赤裸裸的耻辱比罪咎更有杀伤力。此刻这种杀伤力正在袭击他，尽管他挺直腰板端坐着，两眼直视着杰勒德。
“那又怎么样？”布鲁诺尖声道。
“那我就对你们两人为何费尽周折要遮遮掩掩感兴趣了，”杰勒德兴趣盎然地摇着头，“你们说是几个月后才认识的。”他等了一会儿，让流逝的时间啃噬着他们的内心。“你们不告诉我答案。那么，答案很明显。也就是说，作为一种推测，只有一个答案。”
他们三人都在想这个答案，盖伊心想。现在这个答案正在浮现，连接着他和布鲁诺，布鲁诺和杰勒德，杰勒德和他自己。布鲁诺曾宣称，这个答案永远想不到，永远找不着。
“查尔斯，你看了那么多侦探小说，你能告诉我吗？”
小主，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^.^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，后面更精彩！
喜欢九叔开始漫游诸天请大家收藏：(m.211xs.org)九叔开始漫游诸天211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