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鲁诺犹豫着要不要喝酒。盥洗室的四壁呈现出要裂成碎片的样子，仿佛墙壁并不存在，或者他不存在似的。
“妈妈！”但这受惊吓的哭诉令他羞愧，于是他把酒喝了。
他蹑手蹑脚走进母亲的房间，按下她床边的钮，不料吵醒了她，那个信号钮是通知厨房的赫伯特准备好吃早餐的。
“噢——呵，”她打了个呵欠，然后笑了笑，“你好吗？”她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，从被单中滑坐起来，然后走进盥洗室梳洗。
布鲁诺在她走出盥洗室，又钻回被单之前，一直安静地坐在她的床上。
“我们今天下午该去见那个旅游代理了。他叫什么来着，桑德斯吗？你最好跟我一起去。”
布鲁诺点点头。是有关他们欧洲旅行之事的，他们或许会把它变成环球之旅呢。今天早上这件事一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趣。他倒想和盖伊一起去环游世界。布鲁诺站起来，心里盘算着是否再去倒一杯酒。
“你觉得怎么样？”
他母亲问话的时机总是不对。“很好。”他说着，又坐下来。
敲门声响起，赫伯特走进来。“早安，夫人。早安，先生。”赫伯特问候道，看也不看他们。
布鲁诺托着下巴，皱眉俯视着赫伯特那双悄无声息、油光发亮而又向外弯曲的皮鞋。赫伯特最近的傲慢无礼简直令人忍无可忍！杰勒德使他相信如果他们能选定正确的人，他就是这整个案件的关键。大家都说他去追凶手真是非常勇敢，而且他父亲在遗嘱中给他留了二万元。赫伯特可能会去度假！
“夫人知道晚餐时有六人还是七人吗？”
赫伯特说话时，布鲁诺抬头看看他桃红色的尖下巴，心里想着，盖伊重击了他的下巴，将他一拳击昏在地。
“噢，上帝，我还没打电话呢，赫伯特，不过我想有七个人。”
“很好，夫人。”
拉特利奇·奥佛贝克二世，布鲁诺心想。他知道他母亲最后还是接受了他，但她只装作不确定，因为他会落单。拉特利奇·奥佛贝克疯狂地爱着他母亲，或是假装如此。布鲁诺想告诉母亲，赫伯特有六周没拿他的衣服去烫了，但他觉得快呕吐了，所以无法开口。
“你知道，我想去澳洲都想疯了。”她边说边咬了一口吐司。她展开一张地图搭在咖啡壶上。
一阵强烈的刺痛传遍他的臀部。他站起来。“妈妈，我并不那么热衷想去。”
她担忧地蹙眉看看他，这让他更为害怕，因为他明白她根本无法救他了。“怎么了，亲爱的？你要什么？”
他冲出房间，感觉想吐。他感觉盥洗室一片漆黑。他蹒跚地走出来，仍塞着软木塞的威士忌酒瓶翻倒在床上。
“怎么了，查理？怎么回事？”
“我想躺下。”他扑通一声躺下，但还是不行。他把母亲推开好坐起来，但刚坐起来，却又想躺下，于是他干脆站了起来。“感觉快死了！”
“躺下来，亲爱的。来点——来点热茶好吗？”
布鲁诺扯开他的夜用室内便服，又扯开睡衣。他呼吸困难，必须喘着气呼吸。他真的感觉快死了！
她拿了一条湿毛巾赶到他身旁。“怎么回事？肚子痛吗？”
“哪儿都痛。”他踢掉拖鞋，走到窗前要开窗，却发现是开着的。他转过身，大汗淋漓。“妈妈，或许我真的快死了。你看我是快死了吗？”
“我去给你倒杯酒！”
“不，叫医生来！”他尖叫道，“也给我倒杯酒！”
他虚弱地扯着睡衣衣带，长裤脱落。这是怎么回事？他不仅仅是颤抖。他太虚弱了，虚弱得不能颤抖，双手无力，刺痛难忍。他举起双手，手指向内弯曲，无法伸直。“妈妈，我的手好奇怪！你瞧，妈妈，这是怎么了？怎么了？”
“喝了这个！”
他听到酒瓶碰击杯沿的喀嗒声，他迫不及待，便快步冲进走廊，恐惧地俯下身体，瞪着无力卷曲的双手。尤其是中间两指，都向内弯曲着，几乎碰到手掌了。
“亲爱的，披上睡袍吧！”她低声说。
“快叫医生来！”睡袍！她还在说睡袍！即便四肢僵硬地赤裸着，又有什么关系？“妈妈，不过别让他们把我带走！”她站在电话边时，他使劲拉着她，“把门都锁上！你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吗？”他迅速而又机密地说，因为麻木感在扩散，他知道怎么回事了。他变成了畸形人！今后一生都会是这个样子！“知道他们会干什么吗？妈妈，他们会给你穿上束身外套，一口酒也不给你喝，这样会杀死我的！”
“帕克医生吗？我是布鲁诺夫人。你能为我推荐一位附近的医生吗？”
布鲁诺尖叫出声来。医生怎么会到康涅狄格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呢？“妈妈有——”他喘不过气了，不能说话了，舌头不能动了。麻木感已经扩散到声带上来了！“啊——”他在母亲设法披在他身上的室内便服下蠕动着。如果赫伯特想要看，就让他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吧。
“查尔斯！”
他双手疯狂地指着嘴。他迅速走到橱柜镜子前，脸色苍白，嘴的周围扁扁的，仿佛有人拿板子打成了这样，两唇则向后拉。还有他的手！他再也握不住杯子或点烟了。他再也不能开车，甚至再也不能自己一个人上盥洗室了！
本小章还未完~.~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！
喜欢九叔开始漫游诸天请大家收藏：(m.211xs.org)九叔开始漫游诸天211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